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撒謊, 是無底洞。

一個又一個謊言編織的危樓,最終會坍塌。

冬青敢裝傻,但無法明目張膽地欺騙向非晚。

她求助地看葉桑榆, 葉桑榆搖搖頭, 找了個窩囊廢隊友。

她把視頻接通,向非晚篤定的語氣:“果然在一起。”

“有事就說。”

“為什麽不接我電話?”

“沒聽見。”葉桑榆頓了頓, 補充道:“而且下班時間, 不受理對公業務。”

向非晚到也沒別的大事,打電話查崗, 順便看看她的狀態。

得知她外出,有心多問兩句,葉桑榆懶得理她:“你管我去哪?有事沒事?沒事我掛了。”

然後, 視頻就此掛斷。

冬青感慨地嘆口氣, 葉桑榆手機放到旁邊:“別嘆了, 跟我說說,你這次有什麽收獲。”

話還得從葉桑榆入獄的事說起,當年葉桑榆的案件原本是在另一個區法院處理,後來轉了一次,轉到女子第一女監。

“你知道為什麽轉嗎?”冬青突然問, 葉桑榆搖頭, 納悶地反問:“我怎麽會知道?我都不知道轉過,以為本來就是要去那裏。”

冬青搖搖頭,目光筆挺, 緩緩道:“聽說是向總找人轉的,你進去之後, 向總嘗試找過當時你幫忙那女的,叫什麽黎……”

“姜黎。”

“對。”冬青附和。

就是這位姜黎, 在光明集團俱樂部裏外貌出眾,成了一張招牌,也因此和秦熙盛有了不清不楚的關系。

姜黎是奔著嫁給他,但秦熙盛的家庭背景,母親秦斐然根本不可能接納她,兩人因此吵過不少次架。

而他們之所以會打起來,是姜黎收集了很多與秦熙盛有關的證據,冬青聽半夏的推測,那證據的分量,大概是足以能把秦熙盛徹底送進去的分量。

“但是秦熙盛多狡猾多狠啊。”冬青不由得為接下來要說的內容嘆口氣,“聽說姜黎懷孕,秦熙盛口頭答應讓她生下來,但又找人暗中使壞,讓姜黎流產,因為他根本不想要孩子。”

姜黎起初不知道是秦熙盛搞得鬼,面對秦熙盛的呵護,依然相信他,直到有次意外聽見他和別人的通話……

秦熙盛承認了,也叫囂地告訴她,就算告到哪裏都沒用。

姜黎這時亮出證據的一部分,揚言與他同歸於盡,就在兩人動手時,被葉桑榆撞見了。

葉桑榆才了解事情的大概,冬青一腳剎車等著紅燈,頗為感慨道:“這份證據,隨著姜黎的消失也消失了,她在秦熙盛身邊,肯定掌握了最關鍵的證據。”

葉桑榆其實挺不理解,按照秦熙盛的條件和家境,女友隨便挑,但是他偏偏不找女朋友,也不找情人,卻偏偏和一個俱樂部的服務生發生關系。

冬青擺擺手:“不不不,桑榆,有一點你大概不知道。”

那就是秦熙盛曾經有過心頭好,有過一個白月光,得了重病,據說他曾經想盡辦法給她治病,但最後還是陰陽相隔。

“白月光和姜黎很像?”葉桑榆反問,冬青點頭:“不僅長得像,而且名字還一樣,所以嘛。”

所以,狼心狗肺的人,居然也會深情。

葉桑榆聽著有種離譜狗血愛情劇的錯覺:“然後呢?”

然後,秦熙盛對於神似白月光的人,又愛又恨。

那天葉桑榆不出手,秦熙盛就會拿到證據,但因為她出手,姜黎再一次逃跑,證據也被轉移。

“所以,秦熙盛恨你,恨得要死。”冬青說起半夏口中的秦熙盛,那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,足夠狠,有足夠多的替身和金錢,替他擺平一切。

葉桑榆漸漸聽出滋味來了,默默聽到最後,反問:“所以,你的意思,是向非晚為了救我,不得不把我送進去?”

冬青拐彎,駛進西子灣小區,認真道:“應該是是這樣。”

“那我是不是得謝謝她?”葉桑榆的陰陽怪氣很明顯了,冬青察覺到異樣,連忙補救:“桑榆,你別誤會我,我是把我聽到的,告訴你,不是要毀了我們統一戰線聯盟。”

葉桑榆冷哼一聲,嘴上沒再說,但心裏在琢磨。

她很早之前就用過類似的想法安慰自己,向非晚一定是為了保護她,但保護人的方式千萬條,非要把她送進監獄裏?那TM可是監獄。

冬青把車子停在車庫,熄火,解開安全帶,轉身道:“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麽,因為我也不理解,所以我問半夏。”

既然向總那麽愛意葉桑榆,怎麽會忍心把她送進監獄呢?再不濟弄個小房子或者送到國外,總該可以吧?

葉桑榆眼睛閃了下,又有了興趣,她確實想過這種最糟糕的辦法,比如她只在一個固定範圍活動,失去相對自由,但至少不是真的監獄。

“你知道半夏怎麽說嗎?”

“……”

冬青試圖來個互動,被葉桑榆無語的小眼神看得心虛。

“答案其實很簡單,在這之前,向總嘗試過用我們想到的這種方法,但是她保護的那個人還是死了,最後不了了之。”冬青長嘆口氣,“秦熙盛的背後,不只是他,還有別的勢力,不管國內外,他要是動了殺你的心,你在哪都沒辦法幸免於難。”

葉桑榆沒做聲,冬青繼續往下說,說葉桑榆被送進去之後,向非晚主動找到秦熙盛。

“向總啥性子你知道,你進去了,父親突然去世,她受的打擊很大,但是沒辦法,她又不能放棄,她當年求過秦熙盛,據說被……”冬青支吾,措辭幾番,大意是向非晚的尊嚴被撕碎,被秦熙盛踩在腳底下。

這是葉桑榆想要的真相嗎?她也不知道。

她和冬青告別,回到家裏,整個人心口悶悶的。

葉桑榆捶胸也不得緩解,她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冰涼的啤酒。

瓶身貼著太陽穴,冷得她打了個冷戰,短暫的理智讓她為剛才一路聽到的情節而難受,像是有人在心口壓了塊石頭,沈得透不過氣。

後來冬青還說起向叔華,應該是死於非自然。

向非晚似乎知道兇手是誰,但還在等時機。

葉桑榆反駁過,既然向非晚在外面都能活著,她憑什麽不能?

冬青也問了,半夏反問:“她能嗎?你確定她能嗎?”

葉桑榆心裏不服氣,躺到半夜從床上起來,越想越氣憤,和空氣對話:“我憑什麽不能?她又憑什麽替我做主?憑什麽啊?”

門吱呀一聲響了,嚇得她立刻抱枕頭往旁邊躲。

壯壯小腦袋擠進來,搖搖晃晃地走向她,她松口氣,轉而低頭看看自己懷裏的枕頭,默默地丟到旁邊,趴在那再沒動靜。

原來的葉桑榆,是個怎麽樣的人,她作為本人,比誰都了解。

她膽小,打個雷都要哆嗦;

她也善良,一次次被別人騙下次還是會好心幫助人;

她體弱,被人家推個跟頭都起不來;

她重感情,幼兒園畢業和朋友分開,她哭了幾天絕食不吃飯,導致父母都不敢給她轉學,從小學到初中,乃至高中都是和原來那批同學……

即便如此脆弱的她,因為有父母愛護,有向非晚保護,她過得無憂無慮,她以為會幸福一輩子的。

葉桑榆第二天洗漱,站在鏡子前,苦大仇深地看著自己。

說得再多都不如做到,她在監獄裏練出了膽量,也練出體力,唯獨心軟和重感情,與生俱來的還是不受控制。

她餵了壯壯,開車去上班。

剛到單位,碰到冬青外出。

“我去處理個叛徒。”冬青說的是出賣向非晚的游泳教練,“要不說這男人靠得住,母豬會上樹,向總和他認識那麽久,他被秦熙盛一勾搭就全交代了,真TM惡心。”

“要怎麽處理?”葉桑榆還沒處理過這類,也不知道是什麽手法,冬青目光閃爍,“就教育教育。”

“怎麽教育的?”葉桑榆擡手看看時間,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
冬青開出條件:“那你先跟向總請假。”

同盟歸同盟,有的事,她可不敢擅自做主。

葉桑榆在LT上請假外出,手機下一秒響了。

冬青瞟見是向非晚,嚇得縮脖子,低聲嘀咕:“你要撒謊嗎?”

葉桑榆不僅沒撒謊,還實話實說了。

她認為作為向非晚的助理,有必要學習下。

最離譜的,是向非晚也同意了。

葉桑榆指指前面,意思是你可以開車了。

車子最終停在京州市最大的游泳健身館,街對面停了四輛車,車邊都站著一個西裝男。

冬青和葉桑榆從車裏下來,西裝男領著一夥人過來,低頭沖冬青鞠躬。

“向總讓你們來的?”冬青就知道,葉桑榆在這,向總不會那麽放心,“先進來四個,別都進去,好像咱們去鬧事一樣。”

葉桑榆一看這架勢,這不就是要去找茬嗎?

然而她們撲了個空。

冬青讓她上車,往另一處去了。

葉桑榆淡聲道:“躲了也正常,誰能在這裏等著挨打?”

“背叛向總的人,一個都逃不掉。”冬青的車子開得快吃,引擎轟轟,葉桑榆提醒她:“你慢點,再快點都起飛了。”

車子最後停在一個酒店的後門。

冬青關上車門:“你就坐裏面看看得了。”

冬青去了裏面,不一會又出來,站在臺階旁邊。

沒一會兒,一個肌肉男從裏面走出來,高高壯壯。

葉桑榆不由得提著一口氣,冬青這小體格……她顯然忘記自己和秦熙盛對戰的畫面。

男人走出來,冬青躍身而起,一腳正中他的膝彎。

撲通一聲,男人跪在水泥地上,聽動靜都疼。

男人剛直起身,冬青照著他的另一個膝彎踹了一腳,雙膝跪地,後背又踹一腳。

之後隨行的西裝男上前,直接把人摁住,塞進後面的車裏。

整個過程,非常的流暢,不超過三分鐘。

葉桑榆歪頭向後看,剛要推車門,旁邊的保鏢搖搖頭:“葉小姐,不可以,危險。”

“可我想看。”她來的目的就是想親眼看看,保鏢擋住車門,“那我來請示一下。”

保鏢扭過頭,低聲說話,似乎怕她聽見。

很快,保鏢低頭恭敬道:“我可以給您錄像,您在這裏等行嗎?”

總之,就是不讓葉桑榆過去。

葉桑榆也不為難他,擺擺手,讓他去了。

橫豎不過是分鐘,冬青從車上下來,甩了甩手腕,保鏢遞過紙,她擦了擦手上的血。

回去路上,葉桑榆看到了錄像。

上車後,男人不承認,還要動手打人,被冬青暴揍一頓。

直到冬青亮出他和秦熙盛一起喝酒的畫面,以及兩人獨處時的錄像,他才垂頭說知道錯了。

男人事後知道秦熙盛的利用,為時已晚。

冬青給他將功補過的機會,讓他以後只能聽從於向非晚的命令。

“就這樣,你還信任他?”葉桑榆被向非晚騙過一次耿耿於懷,冬青搖頭:“不會完全信任,但留著他可能還有用。”

視頻裏的大塊頭被冬青打服了,葉桑榆看她的身手,分明是練過。

冬青應聲道:“對啊,我和半夏都專門學過。”

回到單位,已經是下午。

葉桑榆剛要回到自己辦公室,向非晚叫住她。

“幹嘛?”她其實有點困,想回自己的小房間瞇一會,向非晚指尖指了指旁邊的沙發:“詳細說下,今天都做什麽了?”

“日報還不夠你看。”葉桑榆吐槽,不情願,倒也坐到旁邊,將今天的事原委說了一遍。

向非晚一邊聽她說話,一邊盯著電腦屏幕。

葉桑榆說完起身,向非晚擡手,指尖壓了壓:“先坐下。”

她剛才走到桌邊,低頭看著向非晚,問:“向總到底要幹嘛?一而再地叫住我。”

“想你不行嗎?”向非晚臉不紅心不跳的,“跟著冬青一起去看,感覺如何?”

“感覺你隨時都可能壓線,”葉桑榆不冷不熱道,“小心被送進去吃牢飯。”

向非晚的視線從屏幕移開,饒有趣味地問:“你好像是在擔心我?”

葉桑榆冷嗤一聲:“我有什麽擔心的,你進去,送牢飯的人也不是我。”

向非晚笑了笑,淡聲道:“聽你這意思,未來見不到我的日子,你會很開心。”

她沒做聲,向非晚雙手托腮看她,眼神頗為純澈,繼續問:“是不是見不到我的時間,真得會讓你更開心一點呢?”

葉桑榆皺眉,語氣冷淡:“你到底想說什麽?”

“就是想知道,我的存在是不是真得成了你的困擾,假如我消失了,你是不是會比我預想中過得更好……”話語最後,向非晚笑意有些散,像是在自言自語,也有幾分不確定和茫然在裏頭。

“你還知道你是我的困擾?”葉桑榆不冷不熱,笑意有譏諷字在裏頭,“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,既然知道,就該別煩我。”

向非晚回過神,閃亮的明眸裏有一絲情緒閃過,她悵然道:“我也想,可我愛你,只要我還有一口氣,我就做不到。”

那句“愛我還把我送進去”在葉桑榆喉間打轉,轉了又轉,幾欲脫口而出,卻最終咽了回去。

這是第一次沒有說出口,葉桑榆不知自己什麽心理,一股莫名的燥意往上冒,她轉身要走。

“桑榆。”向非晚突然叫住她,走到跟前,黝黑深邃的眼眸望著她,祈求道:“我有幾件事想拜托你,只要你答應,我可以答應你的任何請求。”

“任何?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哪怕在你看來是無禮的。”

“是。”向非晚眼神明亮許多,“那我現在說……”

“別。”葉桑榆打斷她,淡聲道:“我先說我的要求,你能做到再說你的事吧。”

向非晚楞了楞,問:“是關於關系戶的事嗎?”

她冷笑:“那點小事,不足掛齒。”

向非晚饒有趣味,示意她繼續。

6月即將到來,月底將會召開季度的股東大會,按照往常慣例,只有股東可以出席,而葉桑榆現在持有的份額,如果有意向,可以參會,她的要求是:“這次股東大會,我希望可以和全公司的年度大會合並,所有人都可以參加,而我會記錄那一天會上發生所有的事。”

向非晚挑眉:“那天會發生什麽?”

葉桑榆笑得溫婉,卻又暗含著一絲興奮,湊到她耳邊,宛如惡魔低語:“會發生讓你終生難忘的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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